新加坡留学 留学新行当“监护人”的生意悄悄兴起
赴新加坡深造的外国学生人数激增,不仅带旺了新加坡私立学校业务,也让监护人的生意悄悄兴起。记者访问了寄宿的学生及监护人,了解提供寄宿者应该如何照顾学生的需要。
现年17岁的刘宇童来自中国广州,去年6月只身踏上狮城这片异土时,心情非常忐忑不安。刘宇童虽然来自小康家庭,但启程到新加坡上私校的那天还是头一次搭飞机。
面对陌生的环境,刘宇童感叹还好自己遇上了把他当亲人一样看待的监护人周毓慧(35岁,辅助教师),让离家千里的他,有置身第二个家的温情。
刘宇童受访时说:“周姐姐就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感觉很亲切,不仅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也在学业上督促我上进。”
刘宇童说,在父亲朋友的推荐下,周毓慧当上了他的监护人。最初只有父亲一个人陪他前来新加坡,在周姐姐位于后港的住家附近实地考察了一番,觉得这个地点相当不错,于是答应让他留下寄宿。
刘宇童住下后,周毓慧也开始帮他寻找适合的私立学校,办理入学手续。
刘宇童说,父母一开始还比较担心,经常来电话询问他的寄宿情况,他在年初回国一次把在监护人家中的情况告诉了父母,现在父母都很放心,也会与周毓慧通手机。
他坦言,自己很幸运,虽然年纪还小就背井离乡读书,但不必住在学生宿舍,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也比较安静,可以把更多精力花在学业上。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周毓慧总是关心他的病情。刘宇童说:“我患有鼻炎,经常会咳个不停,周姐姐总是特别照顾我,帮我买药,还提醒我要定时吃药。”
刘宇童说,虽然父亲当初带他来新时有短暂逗留,但带他一起出游到本地多个旅游景点的却是周姐姐,令他少却一份孤独。
“我每个周末也会出席他们的家庭聚餐会,全家人也完全没有把我当外人看待。”
和所有的外国学生一样,刘宇童感到最吃力的科目还是英文。周毓慧在中学教英文,原本也担任刘宇童的英文补习教师,但她发现要同时扮演好监护人和严师的角色相当困难,才决定聘请外面的补习老师教他英文。
刘宇童上周一刚以私校生身份参加了O水准会考,选考英文、华文、中华文学、物理、数学和高级数学六科,希望能考入本地的理工学院继续深造。
监护人的生意悄悄兴起
据了解,寄宿服务的市场收费是每月1100元至1400元。配套包吃包住,外加洗衣和监护服务,甚至还可以有额外服务如补习、参加课外活动等,日渐受外国家长的欢迎,也吸引了更多本地人加入寄宿服务。
记者向会计与企业管制局(ACRA)查询,提供寄宿服务(homestay)的本地公司在2008年之前,每年有一两家公司注册,2009年增加到5家,今年至今更增加到9家。不过这数据也包括为旅客推出的短期寄宿服务,不完全是外国学生的寄宿服务。
外国学生人数增加
教育部受询时指出,外国学生目前占小学、中学、初级学院和大专学生总数大约4%,这个比率过去几年都没有改变。
而根据去年的报道,本地从小学到大专学生总数为51万人,这意味着外国学生大约是2万零400人。这并不包括私校生。
新加坡留学 留学新行当“监护人”的生意悄悄兴起
另外根据新加坡教育部2008年提供的数据,当地私校数目10年间涨幅近4倍,从1997年的305所增加到2007年的1200所,全职学生从1997年的9000人增加至2007年的3万7000人,增加了3倍。
在当地持执照、经营外地学生监护生意有两年的Perch@SG创办人周毓慧受访时说,当初因为获知有外国学生没得到应有照顾的个案,处境甚怜,于是毅然投身这个行业。
担任教师已有13年之久的周毓慧说,当初她任教班上的一名外国学生,因为与监护人家庭发生一些不愉快事件,监护人在临N水准会考前一个星期要求学生马上搬家。
“这个学生实在可怜,面对会考的压力还要被迫搬家,她的精神压力可想而知。我当时知道这名学生的处境,但却无能为力。”
虽然事隔多年,周毓慧仍然为学生打抱不平。她说:“即使这名学生再不对,监护人也应该知道她已经快参加全国会考,应该给予配合。监护人这么做可能会让这名外国学生前功尽弃。”
监护人服务素质参差不齐
周毓慧认为,虽然这个行业因为外国学生增加而带旺,是有一定的市场,但因为缺乏监管,监护人服务素质参差不齐。
她也觉得,从事这个行业的监护人,有一部分是看好租金与寄宿服务的收费,并非出自内心真想照顾外国学生,所以有些只提供膳食住宿,缺乏家庭的温暖。
因此两年多前,周毓慧向身边从事外地学生监护生意的朋友请教,并注册了自己的公司。
为了方便接送学生,周毓慧也放弃原本驾驶多年的小型车,转而以一辆面包车代步。她也买下一间170平方米、三个卧房的中等入息公寓,并使用其中两间卧房提供寄宿服务。
除了刘宇童,周毓慧也将房间出租给来自马来西亚的理工学院生陈丽萦(18岁)。三个人同一屋檐下,周毓慧感觉家中多了一份温情。
她说:“我不介意和学生同住,感觉挺自在的,虽然可能要牺牲个人的隐私。”
周毓慧说,她目前向刘宇童每月征收1000元的寄宿费,这虽然是一门生意,但她也努力扮演好“家长”的角色。
“我会去出席宇童的家长会,也经常与他的校长沟通,了解他学业方面的进展。宇童很喜欢踢球,我于是鼓励他到学校附近的初级学院参加足球俱乐部。”
周毓慧认为,当监护人面对的最大挑战是管教,因为多数这类前来求学的学生正处于叛逆期,所以要循循善诱。
“还好宇童是个相当乖巧文静的孩子,没有给我惹什么麻烦。”
她笑着说,虽然自己并不反对养宠物,但刘宇童背着她偷偷买了一只仓鼠(hamster)放在房间饲养,自己还是要给刘宇童做思想工作,让他知道下次再有这样的要求,还是应该事先知会一声。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周毓慧还是要先了解学生的背景才答应是否要接受他们寄宿。之前有朋友向他推荐一对泰国兄妹,但因为其中一名男生有暴力倾向,她最终没有接纳。
寄宿监护行业应有管制
家庭环境对这些外国寄宿学生很重要,业内人士和家长受访时,都希望该行业有相应的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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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家长指出,如果他们对当地寄宿服务不满意,似乎没有投诉的管道。另一名教育界前辈也告诉记者,她曾看到一些念小学的寄宿生,整天躲在房间里打电动游戏,但监护人却觉得没有不妥,令她感到痛心。她认为,监护人对学生的管教非常重要。
为外国学生和寄宿家庭提供配对的Global Homestay Services负责人詹先生(32岁)说,他为外籍学生找到寄宿后,还提供“学生辅导员”,定期拜访学生,并给外籍家长写电邮,汇报学生的学习和生活近况。此外,公司还提供额外服务如机场接送等,因此每月向外籍家长征收100至150元。
詹先生说,他的公司很注意服务水平,不介意当地如西方国家一样设专门机构,为寄宿服务市场提供管制,确保服务品质。
但监管机构的费用,该由谁来承担,则未有共识。
监护人有管教的责任
媒体今年2月报道,44岁的莫女士(Karris Mok)照顾11岁的马来西亚女生Sabrina Ng。除了照顾三餐、洗衣服,她还代替马国女生的父母出席家长会议,分配零用钱,确保女生按时上补习和钢琴课,女生情绪低落,她也会安慰她。
莫女士自称,照顾马国女生所付出的时间,比花在自己孩子身上还多,13岁女儿一度还吃醋。
她在报道中说:“对于她(马来西亚女生),我更加操心,因为出了什么差错,我得负责。”
一名日本籍父亲接受本报访问时则表示,他两年前把14岁女儿寄宿在当地家庭,但监护人没有定期汇报女儿的情况,半年后,这名较叛逆的女儿,除了逃学还学会抽烟,差点被学校开除。他后来让女儿寄宿在另一个家庭,“后来的这对夫妇管教严厉,女儿情况改善多了。”
陪读妈妈潜入这行业
由于寄宿服务是门好生意,有陪读妈妈也悄悄潜入这门行业,但这样的情况属于违法。
韩国陪读妈妈就是一个这样的社群。因为拥有相同背景和文化,因此一些家长更愿意让其他韩国陪读妈妈照顾他们的孩子。
当地大约有7000多名韩国人,近年来有不少韩国陪读妈妈千里迢迢陪孩子到新加坡求学,有些也帮忙其他同乡或亲戚照顾他们的孩子并收取费用,寄宿生意于是应运而生。
周毓慧也观察到,寄宿在当地家庭的中国学生并不多,因为中国陪读妈妈的参与也很踊跃。目前反而是泰国、柬埔寨和越南的寄宿学生越来越多。
教育部受询时也说,每名小学至大专程度的外国学生,是需要向学校提供有关他们监护人的详情,以方便学校联络。而只有年龄在21岁以上的新加坡公民或永久居民,或是外国学生的父母因本身在当地工作或生活,才可以成为监护人。
寄宿服务提供者,若住政府组屋,房客人数受建屋局出租条例管制,私人住宅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律师受询时也告诉记者,使用私人房产提供寄宿服务,并不违法,除非邻居投诉噪音或寄宿学生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