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堵的法国高速公路上,找不到焦虑、烦躁和恐慌,而存在的是静静的、花样繁多的等待。 偶尔从路人的汽车旁经过,看到的不是他们茫然或是妒忌的眼神,而是阅读小说的专注,织毛衣的自在和打手机给朋友时的开心。
法国人天生是艺术家,他们把街头最无奈的事也设计成了都市一景;他们当然也是哲学家,把黑格尔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推而广之,还世界一个恬静和超然。
在路上,很少能看到一辆小轿车中坐满乘客,不要说坐满,一人以上的情况都很少见。法国人把独立和自由宣泄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家里的汽车都很少共用,而是一人一辆。难怪路上会有这么多车。如果赶上公交罢工,巴黎的路面就难免和蜀道类比了。
尽管法国人的工作时间已经降到了每周35小时(五个工作日,每天7小时),但这并不能阻止法国人起义的天性。每年八月休假(一般公假高峰)后,千金散尽的法国工薪阶层蠢蠢欲动,资方的神经则高度紧张,革命的风潮即将来临。
法国人的疯狂在周末:在晚上9点以后开始进餐,在酒吧、饭馆里,人头攒动,说着世界上最精细的语言,品着世界上最醇美的干红葡萄酒,嚼着世界上最香甜的法式面包
打听好某个饭店晚上有鸡尾酒会,只需穿戴整齐(男士黑色西服加领结,女士晚礼服)就可径直走进大厅,法国人唯一不吝啬的便是与别人分享欢乐,参加一次巴黎中上等阶层的聚会也是一次难得的社会巡游,因此不必拘泥,坐在桌旁与临座先聊上几句。
在英语方面,法国人与咱们中国人半斤八两,对很多法国人而言,让他们说英语同上月球的难度相似。
法国大餐素来讲究,名厨更是万众瞩目,每每在聚会上大显身手。由于来法国的移民越来越多,法国餐中已经渗透了中国、印度、越南、日本、西班牙、墨西哥等多个国度的风味。晚会上总有一个滑稽的主持人逢场作戏,让大家边笑边吃。玉判珍馐,灯红酒绿,巴黎人眉飞色舞地一直熬到下半夜,在他们的逻辑运算中,一天的享受时间要大于24小时。
吃喝之外,法国人的另一个周末方向是西南郊的凡尔塞森林。
冬日清晨的凡尔塞宫被锻炼的人们占领了。人们像是集聚了一周的能量急待释放,因此专心投入到赛艇、跑步和赛车上。
年轻的夫妇推着婴儿慢跑,让孩子直面冬天的寒气;步履蹒跚的儿童随着大人似走似跑地扑向树林深处;赛艇教练的大手一挥,三条小艇竞渡湖面,拨开水上蒸腾的白气,驶向远方;身边嗖的一声,几辆山地车飞驰而去,头盔、紧身服打扮的小伙子颇有职业风范郊外清爽的空气涤荡了人们五天来的辛劳,化作口中喷吐的白雾和脸上渗出的汗珠经历了剧烈新陈代谢的人们红光满面、清新可人。
雨从阴霾的空中滴答落下法国冬天的雨,没有淫雨霏霏的细密和冗长,只是玩世不恭地随意弹在路人身上,让他们揣摩步伐快慢之间的平衡。法国的冬雨像是家里用的空气清新剂,每隔十几个小时就弥漫在周围,20分钟后暂停。难怪在这里,连落叶都显得水灵、饱满。